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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我曾叔祖的,不妨看看这本,杜郎,杜行舟,我姐妹们都喜欢这本。”
说着,裴文姬熟稔地翻开一页,这一页一定被翻了很多次,连颜色都比其他页更深了点。
“杜郎躺花。”
看着身清骨秀的男子半倚靠在花上,衣裳褪到了腰间,孟月池立刻理解了裴家的娘子们为什么格外欣赏这一幅。
若是杜行舟真的生了这般模样,那可真称得上一句“我见犹怜”。
“我倒是更喜欢许停溪,来来来,这本就是。”
裴文姬翻开自己的心头好:“他胸大!”
孟月池:“……”
都说男人之间想要成就极好的关系,就得一起做些扯去斯文之事,女子之间也大抵相同。
至少在裴文姬倾力分享了她的珍藏之后,孟月池默许了她的常来常往。
自从陛下赏了她宅子之后,就未曾再召见她,在等言方应等人进京的三四天里,孟月池无事就听裴文姬跟她说话。
除了男色之事外,裴文姬对繁京中的世家豪门如数家珍,她自己门第就高,对豪门中的种种见识与薛重岁是全然不同的。
薛重岁说起世家兴衰,总要说圣恩变迁、士庶争斗。
裴文姬所见则是这些世家内行事不端、内斗频仍,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当然,孟月池也不会只听,她博闻强记,见识胜过同龄人极多,往往三言两语就让裴文姬听得入了神。
“月池,陛下给你授官会把你留在繁京吧?”
听裴文姬这么问,孟月池只是笑。
“陛下圣意如何,我怎会知道?”
“你要是离开繁京我就跟你走!”裴文姬握了握拳头,“我觉得跟你出去,肯定有意思。”
八月十三,大朝会。
孟月池领旨觐见。
陛下下旨,封原平知府言方应为兵部侍郎、领银青光禄大夫、太子少保。
言方应之妻韦氏得二品诰命。
……
给孟月池的封赏排在第五个,当年轻的女子站在议政殿上低头受封之时,群臣中有些许骚动。
“尧州人士孟月池,克敌有功,劝课有成,文武兼才,朝之幸也,如今齐州等地久经灾患,百废待兴,封孟月池为四品平卢节度使,节度原平、德元、安平、卢阳、东阳、益都、北海七地,领轻车都尉、羽林中郎将。”
十八岁的女子竟然直接成了四品节度使,掌管一州之地?
朝堂哗然。
孟月池抬起头,看见高坐在上的陛下正笑着看着自己。
“臣孟月池,领旨谢恩。”
“陛下!”吏部右侍郎章跃急急出列,“陛下,孟月池她、她父亲不过一七品县令,孟月池身兼数职皆是四品,如今女儿在其父之上……”
万俟玥笑着摆摆手:
“你说的对,这样不好。”
穿着金红长裙高坐在上的陛下拿定了主意:
“那就把孟叔恒的官免了吧,朕之前已经下旨封孟月池之母为朝议大夫,是个五品,要不提成三品?”
章跃闭上了嘴。
在他一侧站着的吏部左侍郎梅舸一直默不作声。
其他朝臣们还有话要说,万俟玥却只说:
“孟卿少年英才,朕甚喜之,她面对江左益数万、十数万叛军都能将原平府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过是节度两府五县之地……孟月池,你可能将此差事做好?”
孟月池不卑不亢:“陛下信臣,臣自也信陛下之慧眼。”
万俟玥笑了。
她真是喜欢这小姑娘偶尔一发就见了锋芒的锐气。
“你且去做着,三年后,你要是能将青州齐州打理妥当,朕就让你真正领数州之地,做上大启朝的二品节度使。”
孟月池跪在地上,将头埋在臂间。
“陛下勉励,臣记下了。”!
“孟娘子!咱俩真是缘分注定!又见面了!”
裴文姬单手攀在树上,看看下面的院墙,身子一荡,直接落在了墙上。
“我家就住隔壁,裴宅。嘿嘿,这下我可以跟孟娘子你常来常往了!”
常来常往……孟月池面上平淡无波,心里默默倒吸一口凉气。
看见裴文姬轻轻巧巧从院墙上跳下来,她从凉亭中走了出来。
“裴娘子,你既然出身裴氏,将门之后,自然也知道我在齐州所做之事都不过是些常见计谋。”
“哎呀,孟娘子你别这么说嘛,兵书兵法会背的人多了去了,能如你一般建功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就说在濮州被江左益砍了的仲安寿,那可是熟读兵法,又如何?贪功冒进,就因为那句毕其功于一役,他舍了濮州城出去跟江左益打,还真以为自己是江明雪再世呢。”
见孟月池不说话,裴文姬笑着说:
“没事儿,那仲安寿算辈分是我的表侄儿,他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