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躲,最后都会双腿疼痛,原地打转。
他会在梦里重复的说,“天上太阳,地下绿树……”
然后——
有一个身影会保护他。
只有一个背影。
只有一个强大的,坚不可摧的背影。
“这个影子永远都会出现,所以后来几次,即便再看到咒灵我也不会感到害怕,渐渐的连梦都不会梦见。”
五条悟对冬阳说,“可是她从没有出现来救你。”
“因为她不需要来救我。”
冬阳笑着说,“——她就是我。”
***
回程的时候,冬阳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悟的小短毛,直白的问,“还在害怕我突然死去吗?”
“我还不适应。”五条悟说,“我觉得我不能接受你会死这件事。”
“……”
前方的路段很平稳,冬阳却将车开得稍微慢了一些。
到了鸟居,悟突然说,“就像这段路,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就结束了。”
他睁着清澈的眼睛,“我一路都在思考,但是并没有停止回家的办法,因为时间不会停止。”
“你在想这种事啊。”
冬阳将车停下,温和的说,“那你有没有发现天上的云彩是心形的。”
五条悟愣了一下。
“路段很平整,我却把车开慢了一些,你有没有觉得吹在脸上的风很舒服?”
冬阳顺了一下他被风吹得杂乱的额发,“每个人都会死亡,悟。”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意的人会在哪一天离去,但是终有这一天,可若是将这天来临之前的所有时间都沉浸在担忧和惶恐中,会错过很多很多。”
白发的孩子张了张嘴,“……我还没有学会……”
冬阳捧住他的手,
“你可以慢慢学,学不会也没关系……”
“因为我现在在你身边,我们在一起。”
“我们还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
“那就很幸福了。”!
五条悟瞥眸便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的身上压着一只蝇头,带着不详的死气,恶心,晦暗。
因为就在眼前,他和咒灵还对上了视线,悟便上前两步将那只诅咒祓除,再回头时突然定住,似乎在周身的环境中感受到了什么。
他去看冬阳,女人从腰间的包里拿出了空落落的剑柄,随行的侍卫也变得紧张起来。
冬阳说,“在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停尸间。
医院是定期便会诞生诅咒的,也是窗的重点关注对象,他们甚至靠每家医院的人流量和专治方向推断出了咒灵出现的频繁。
侍卫说,“没通知啊。”
另一人接道,“和我们无关,总监部会派相应的咒术师来的,走吧兰惠,这种气息,像是新诞生的大家伙。”
冬阳皱起眉。
有这种现象。
咒术师的工作伴随着高风险,咒灵的级别低还好,若是高了就是去送命的,很多咒术师会抱有“拯救普通人”的想法,进行艰难的抉择后慷慨赴死,而一部分咒术世家成长的孩子更多将它当成一种工作,不归自己管便不是自己的责任,不会有无谓的牺牲。
这也在情理之中。
冬阳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然后点了点头,“是吗,那么我们快走吧。”
他并没有对此有任何异议。
放任咒灵是什么后果,咒术师都知道。
冬阳微微睁大眼,意识到——
五条悟没有善恶观。
他才刚刚接触到了生死,更别说对拯救他人有什么概念了。
五条家肯定也没有教过他要帮助别人,他们倾向于不要揽下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冬阳虽说也不是什么老好人,但是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都会去做,用一个形象明确些的说法就是,她觉得这样更有“人情味”些。
人的魅力便是人情味。
人性和神性的区别便
是怜悯之心。
直接告诉悟,这个孩子或许会把这当作“条规”去完成。
“能力大者要去救助能力低者”。
这太累了,这样的规则也很脆弱。冬阳不会如此教育他。
那就……让他自己去观察,去辨别。
“你们带着悟,我去地下一层看看情况。”
侍卫一惊,“兰惠!”
冬阳用手指摩擦了一下剑柄,“没事,我的速度比你们快得多,就算打不过也能跑,你们去通知一下窗,顺带帮我放一个帐,我要是应付不来会联系你们。”
侍卫面色犹疑,“可是……”
“你们也觉察出它的气息不弱了,放着不管要出事的。”
悟在侍卫的神色中觉察出了此行的危险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