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一鸣惊人得了会元,二房又考中了,两件事叠在一起令她旧疾复发,偏头痛发作。
傅妙静去看过几回,故意打翻药泼在她精心娇养的皮肤上后赵英蔷再也不让她来了。
世子走后,听说楼碧筠偷偷潜入楼碧泠的院子,肌肤相贴睡了一晚。
那天楼碧泠的惊叫声响彻整个侯府,然后楼碧筠就被锁起来了,许久没有消息。
自此后楼碧泠沉稳了许多,不似往常叽叽喳喳,只是眼神阴恻恻的,瞧着瘆人。
恶人就得恶人治。
傅妙静独守自己的小天地,整日研究蒸馏香露。
楼予烈亦是繁忙,不仅要看书还要跟着楼观澜应酬,是故,两人只匆匆见过几面。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殿试的日子来了。
辰时,朝阳升起,鼓乐声奏响,数丈高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
由礼部侍郎带领着的三百贡士穿过奉天门,立于皇极殿前的广场,分列与丹墀的东西两侧,静候陛下。
诺大的广场寂静无声,唯有风吹旗帜猎猎作响。
楼予烈身为会元,立于首位,微微抬头,琉璃瓦反射的阳光耀眼夺目。
极目远眺,望见的是一重接着一重的飞檐斗拱。
这里是政治的中心,是权力的中心。
而他,在此伫立。
身侧传来齐整的脚步声,楼予烈余光扫去,原来是文武百官觐见。
绯红,青色,绿色官袍次第登场。
楼予烈望着走在最前面的官员,绯红官袍,补子上的仙鹤振翅翱翔。
他们是大熙朝最有权势的人,是掌管天下人命运的人。
小指蜷缩,微颤。
他兴奋到了极点。
辰时一刻。
鸿胪寺官请升殿,陛下身着常服御殿。
侍者鸣鞭,长鞭踏破长空,嘹亮的呼啸回荡在广场上空。
百官行五拜三叩礼。
楼予烈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立在大殿之上,位于百官之首,大权在握,青史留名。
礼毕,贡士们依次进入大殿,首辅宣读圣旨后贡士们入座。
陛下颁赐策题,殿试正式开始。
楼予烈握着笔,看着案上的试题,思绪纷乱。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功名的意义。
功名可以稳固他侯府四爷的位置,跨越阶级,平步青云。
功名傍身才可护嫂嫂周全。
闭了闭眼睛,理了理脑中的思路,提笔开始书写,行云流水。
四月十八,放榜的日子,傅妙静和进喜在金水桥边。
传胪后礼部会带着举人们出午门,端门,天安门,过金水桥,在长安门张贴皇榜。
状元,榜眼,探花会游街,许多百姓前来围观。
但她出府不是为了游街,而是将一些店铺,田地典当。
到了兰溪后总不好赖着楼予烈,吃喝用度都需用钱,她要提前备好。
“怎还没有动静?”进喜手搭额前,往皇城方向张望。
傅妙静不想干等,正好做香露的材料缺几个,便说:“我去香料铺一趟,你在这等我。”
香料铺不远,几步路的功夫,便不想让进喜跟着跑。
在店铺里耽搁了一会儿,出来后道路两侧站满了人。
傅妙静问行人:“开始游街了?”
老妇人笑呵呵道:“听说刚出端门,还有一段距离呢。”
傅妙静一时犯难,往回走是逆行,此时人潮拥挤怕是不好过去,不若在此等一会儿,等游过了这段路,人少了,再回去找进喜。
不远处有一座观音庙,傅妙静打算进去歇脚。
观世音菩萨端坐莲花宝座之上,神态慈悲,傅妙静望着,心生敬畏。
她是重生之人,对神仙敬畏更重。
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祈愿一切顺遂。
磕完头起身,空阔的大殿里隐约听见锣鼓声,想来游街的队伍快到这儿了。
傅妙静低头跨出门槛,肩膀却与一人相撞,身子一晃,头结结实实撞向了门框。
那人来的急,自然撞的猛,撞的傅妙静后退几步,脑袋疼痛不已,她捂着额头蹲下身,半晌说不出话。
“在下一时忘形,多有得罪,小娘子见谅。”
傅妙静听声只觉耳熟,强忍着痛抬起头看。
周彦章满心羞愧,他看了皇榜,自己位列二甲,兴奋之后想着来此还愿,没想到竟撞了人。
小娘子蹲在地上捂着额头,想必是很痛的,“很严重吗?在下送你去医馆?”
说话间小娘子抬起头,泪眼朦胧。
他看呆了,这,这不是傅家妹妹吗。
傅妙静头脑昏胀,眼前朦胧一片:“周哥哥,我脑袋昏沉。”
周彦章此刻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