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明明,明明 一个故事(一)

苏景秋结束隔离拖着行李进家门的时候, 司明明已经到家了。家里除了司明明,还有两位母亲聂如霜、王庆芳。三个人不知在聊些什么,老人在嘻嘻哈哈地笑。司明明则在一边陪笑。

看到苏景秋就嘴角向下,短暂表示了一下无奈, 又恢复原状。

“不是说还有一周?”王庆芳见他进门就问。

“时间算错了。”苏景秋说。

他也是离奇, 酒吧里有人确诊了, 他被拉去隔离。庆幸的是司明明那几天在聂如霜家里,照顾做支架的司明天,从而逃过一次隔离。不然明总会因为他影响她工作而震怒的。

隔离这段日子可真是修行。

苏景秋没做太多准备工作, 出发前涛涛要给他送泡面,他说:“送屁送,那泡面有什么好吃的?隔离餐多健康!”

真是健康, 营养搭配均衡,但第三天起他看到盒饭就开始头晕。每天靠着摇摇欲坠的求生欲吃点东西,然后就是在房间里无负重健身。白天的时候是不敢给司明明打电话的, 打过一次, 司明明要开会,直接挂了。

苏景秋开始责备涛涛给他送泡面的时候不够坚决,涛涛就对他说:“多亏了没给你送, 我在这边隔离点,还能吃好点。”

苏景秋是第一次被隔离, 但他的店铺却是三天两头歇业,一歇一个礼拜。顾峻川要问他要不要搞线上餐厅, 苏景秋拒绝了。预制菜他不稀罕做。但他却靠帮顾峻川研究健康低糖点心,赚了一笔不菲的费用, 得以继续维持生计。

苏景秋在破产边缘晃荡, 老天爷好像在磨练他的心智, 每当他觉得该破产的时候,就赏赐他一点生意,让他的心在不断摇摆。

经历过隔离后的他,再回到自己的家里,简直像回到天堂。就连客厅那个他几次张罗要换掉的沙发都变得顺眼起来。

王庆芳和聂如霜再寒暄几句就借口要走,准备给他们小两口留点空间。送走人后苏景秋问司明明:“说什么呢?笑那样。”

“说你小时候抹屎很可爱,言外之意让我们也要个孩子体验一下抹屎的乐趣。”司明明说。

“有你吃屎可爱吗?”苏景秋问。

司明明瞪他一眼,懒得跟他打嘴仗,就问他想吃点什么。

“泡面。”苏景秋说。他是真想吃点垃圾食品了,哦对,还有水果。

人的欲望经过二十来天的洗礼,开始变得原始和简单。事实上如果不是饿着肚子,他很想给司明明展示一下他这二十天清心寡欲的成果。

司明明并不意外他想吃泡面。她的助理隔离完也想吃泡面,回到公司后每天中午来一桶加大份泡面,连吃了一个星期。

她目前就职的企业是从前公司投资的子公司,做成人教育。她去的时候赶上业务爆发期,人员流动性极高,下属们每天都在招聘。倒不用裁员,在严苛的制度之下,每天都有很多员工主动辞职。

创业公司讲究高效,并不在乎人员的流动,只要核心技术在,每个人都是流水线上普通的一员。

司明明算资方下派,但因为有前情铺垫,在她正式到岗前就已经有了血雨腥风的流言,所以她的开始是很畸形的。别人怕她忌惮她,当面不敢表现出来,但在她开始构建工作的时候,各种推诿;内心里因为讨厌她,所以在背后暗暗排挤她。

她的下属、合作部门、以及这个创业公司的老板,都明显跟她隔着厚厚的一层纱。

司明明并不想扭转局面。别人是不是喜欢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需要做她的本职工作,至于人情,于她而言都是负累。

只是创业公司节奏快,侵占了她更多的生活空间,她几乎百分百都在工作之中了。司明明适应了一个月,才步入正轨。

她的生活习惯也因为高强度、迭代快的工作而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先变化的,就是她不能养生了。从前不管多忙,一日三餐按时吃、觉要按时睡,但现在,这种起码的诉求不能满足。她要靠周末两天蒙头大睡来回血。苏景秋隔离回来这一天刚好是周六,她睡了一大觉,气色真是好些了。

掐指一算,距离她离开原公司,一年过去了。

苏景秋夹起一大口泡面送进嘴里,挑着眉眼看自己那个气色不佳的老婆。

“有话说。”司明明察觉到他在看她,就让他直说。

“我看你上周每天回我消息都在半夜十二点以后,就这破工作,非要做吗?”苏景秋真的心疼司明明了,前年夏天的那个王者司明明,好像被工作吞噬了。

“谁的工作是好工作呢?”司明明问。

苏景秋潜意识里觉得司明明是在说他将要破产的两家店铺,好像当下的他还不如她,至少她有高薪的收入,而他只是胜在自由。

“我的工作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每天高兴。我图的就是高兴!”苏景秋说。

“嗯嗯。”司明明以嗯嗯来应付他,朝他嘴里塞了一块熏鸡,让他闭嘴。

她不是不想听苏景秋说话,只是她这一天有点罕见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