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那,我还没和她说。”
“阿,阿姨”,任衍盛把手机恢复原样,“你回去和她再聊聊。”
简参举起自己摔得稀烂的屏幕:“然后再来一次吗?”任衍盛解开锁屏,抬头看简参眉头打结,嘴唇也紧紧抿成一条线,“其实……",他在手机上划动,最后还是收回口袋,“或许,阿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反对呢?”
“你没有看见那天,我妈温柔的时候是和风细雨,一旦暴躁起来,我根本不敢说话”,简参盯着对面玻璃上的一点刮痕,“我现在不仅担心她不同意,我还害怕面对她的怒火,提都不知道该怎么提。”
任衍盛重新打开手机信箱,用手机另一侧戳戳简参,“这是那天阿姨给我发的”,他点着其中一栏,“本来答应阿姨要保密的。”
信息的收件时间是昨天下午,第一条大概是在他们从火车站去公司的路上。
“一开始阿姨拨了几通电话,但我没接到,那时候咱们在高铁上,手机静音了,她后来发了好多短信”,任衍盛划到下面一条,“阿姨好像猜到你要去上海,你和她说第二天就是面试吗?”
“没有……”,简参回忆着昨天,“但我外婆有和我妈说户口簿不见了,虽然她后来讲是自己搞错,但我估计,我妈可能当时已经怀疑了。”
短信的内容很礼貌,甚至称得上柔和,一再让他们注意安全,简参偷偷看了一眼任衍盛,想起那天妈妈提起他的语气,简参搞不懂妈妈的想法。
“感觉当时阿姨很着急,我忙着先回复她,没来得及和你说”,任衍盛翻到倒数几条,“我说要不要让你给她回个电话,阿姨却不让我告诉你,每到一个新地方发条报平安的消息就行。”大大大
简臻知道户口簿可能不在家后,越走越害怕,隐约记起海报上面试的日子就是今天。她想到简参自己买票跑去陌生的城市,深冬里,像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服都浸成寒冰,一步也走不动。
她坐在街边的花坛,先打给舞蹈老师,电话对面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她想立刻去高铁站看看,哪怕在候车室挨个找,也要找到她的小孩,但工作电话响个不停,中午约好的客户已经到了约定地点。
简臻想起那个总是挂在简参嘴边的名字,她害怕简参真的执着到就这么跑去上海,但更害怕这最后的线索也不对,简参和任衍盛不在一起。
从老师那里要到任衍盛家长的联系方式,对方告诉她两个小孩已经上了高铁,又发来任衍盛的电话。下午的时间流逝在任衍盛的每一条回复里,简臻无心工作。每当想要集中注意力,眼前就会浮现简参流着眼泪说自己特别喜欢舞蹈的样子,但当简臻真去回忆简参跳舞的片段,却发现,那些记忆都像多年以前。
她能清楚地记起,简参学第一个地板动作时,个子还没有车把高,来接他的时候腿不敢使力,她等了半天简参都跨不上车,撩起裤子一看,才发现膝盖以下都是黑青,简臻看着心里堵得慌,问小孩疼吗,他牵着妈妈的手,摇摇头说不疼。她一直觉得简参特别像她,从小就不娇气。现在发觉,像的不止这点,还有倔。
在她空缺的那些白日光影里,简参大概还和从前一样,在喜欢的事上不说一声累,简臻试图想象现在的简参跳过去的动作,就像在脑子里排木偶戏,处处都透着不对劲。简臻拒绝了让简参回电话的提议,昨晚的事情还没说明白,她不想在孩子的关键时刻添乱。
草草收拾桌面,准备晚饭后回来再加班,简臻去楼下专卖店买了新手机。
大大大
任衍盛把信息划到底,敲敲屏幕。
“可是昨天我妈妈…简参说到一半,想起还没等妈妈回来,自己就睡着了,今早起床,妈妈又已经出门,“妈妈什么都没和我说。”
“可能不好意思开口?”
“是我太不懂事”,简参把手机还给任衍盛,“她太忙,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这两天根本都没碰面”,简参又把妈妈的信息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我妈妈肯定难过了。”任衍盛绕过简参的肩膀,在他另一侧手臂上紧了紧,“也别想太多,这两天找个时间和阿姨好好说说”,简参低着头,下巴都要垂到锁骨中央,任衍盛的手指从后脑发根伸进简参的头发里,轻轻抓了两把,“没有什么是说不通的,嗯?”简参点了点头,微曲的头发蹭过任衍盛的指尖,“如果是你”,简参仰起头,就势倚在任衍盛手里,感受着脑后绵绵的暖意,“我是说如果,你会怎么做。”
“这很难假设,我不了解阿姨”,任衍盛的手还在头发里作乱,“如果是我妈,她可能无所谓我去哪,只要我有自己的理由,她觉得年轻就应该多尝试。”
“真好”,窗外的小鸟在枝丫上试着起飞,一蹦三跳,把树梢都压弯了也没能离开,简参在车窗的薄雾上给它画了个圈,“我妈妈可能特别害怕我走错路吧",他回头看着任衍盛,“其实我挺理解她的。”
任衍盛越过简参,把圈中间擦得透亮。
“我和外婆是她仅剩的亲人,这几年日子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