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官员身上,或许都不值一提,可落在百姓身上,便是个庞然大物,是轻易能够压死人的一座大山。大梁物价,纵是人口较多的人家,一年到头的花销也不过二三十两白银。
可那惠州百姓却在官员的层层搜刮下,缴纳百两纹银!强缴纳上这么夸张的税款。
这等举动,使是逼看白姓去死,去实儿实女,甚至实出放血,才能勉“百姓过得苦不堪言,顶上的官员却一个个吃得膀大腰圆,皇上有所不知,臣刚入惠州时,便见得许多瘦弱孩童,家中生养不起,只能将其抛弃,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只能沿街乞讨!
"
"今日讨得一点,便食一口,今日若讨不得粮食,便只能饿死街头。"施元夕说到此处,情绪已然控制不住,她神色冷硬地道:“惠州那些父母官,却只是大手一挥,让人将饿死的孩子清理到乱葬岗,以免挡了他们升官发财的路!"
"在他们的大肆剥削下,本还算富饶的惠州,到得今年已出现了大批难民,偏又遇旱灾。"
施元夕说及此处,停顿了片刻,她忽而转头,直接看向了魏昌宏:“旱灾发生在八月,依据我大梁律令,这等情况下,当减免当地税款以安民心。本还能存活的百姓,逼成难民。"
“可惠州不仅强制征收税款,且还在原有基础上再度加收一倍!直将原她抬步,笔直地往魏昌宏那边走去。
周遭的魏家官员见状,顿觉不妙,急切地想要打断她的话。施元夕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她停住脚步,隔着陈海几人,远远地看着魏昌宏,面无表情地道:
“这等情况,魏大人可知晓?”
陈海面色难看地道:“施大人这是何意,惠州之事,与魏大人有何关系?"
施元夕抬眸,直接看向他:“与魏大人无关?”“那平江都指挥使魏天昊,是否也跟魏大人,跟太后娘娘没有半点关系!?"
刷--
朝堂之上,无数人变幻着神色。
今日施元夕开口前,许多人都以为她要对付的是户部尚书。毕竟惠州强制征收这么多的税款,那些官员究竟是怎么做的,钱又去了何处,只有户部官员清楚。
户部两名侍郎,一名在上个月时被徐京何清理了,另一名从那人出事后,
便告病在家。
如今只余下尚书在支撑着。
施元夕若想在此时将其拉下马,还是比较容易的。可谁都没想到,施元夕竟是直接将冒头对准了幕后的魏家!且将魏家大肆揽权的背后,高高在上的魏太后,也一并卷了进来。此刻造成的震撼,远胜于清晨在宫门外看到施元夕时。到得如今,许多人终于反应过来,魏家为什么会在施元夕入宫前,下那么重的手去抓她了。
“你放肆!"魏昌宏没开口,殿上的魏太后直接怒声道:“你在惠州射杀平江都指挥使,哀家还没问罪于你,你却胆敢在朝上大放厥词!“你将这朝堂当成什么地方了?"
“启禀太后。"施元夕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抬头看向了顶上的人:“大梁朝堂,当然是为大梁百姓做主的地方。”
"是圣上的朝堂,祁氏的江山!
这番话,好像是在同魏太后说她越俎代庖,说她祸乱朝纲。殿上的魏太后神色突变,抬手用力地握住了身侧的扶手,险些情绪失控。
先帝驾崩以后,不,或者说,打从先帝登基以后,已经很少有人在魏太后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她端坐在上边的位置太久,已经居高临下看惯了别人谦卑的模样。又如何能够容忍施元夕在朝上这般对她说话?魏太后神色冷冽,好半晌才找回理智,开口道:“哀家是先帝生母,是这大梁的国母!”
“你目无尊卑,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骇不已了。
殿上的魏太后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足以令低卜的官员心惊肉跳,惊门处斩,直接抬步上前,掀袍跪下,高声道:王瑞平神色微变,为防止魏太后情绪暴戾之下,命人将施元夕拖出宫“请太后娘娘息怒。”
在他身后,无数官员出列,皆是沉声道:"请太后娘娘息怒。"这些朝臣的举动,看似是在向魏太后请罪,实际上却是在维护施元夕。施元夕说出那些话时,除魏家官员外,朝上无一人阻止。反倒在魏太后怒不可遏时,上来请她息怒。
这哪是让太后息怒,分明就是请魏太后适可而止。他们的行为,直接印证了施元夕的话。
大梁的江山,总归还是祁氏的江山,而不是他们魏家的一言堂。梁,朗声道:
这般情况下,那施元夕竟还没有半分收敛,她立在人群中,挺直脊“臣可以死。
"
朝中无数官员皆看向她。
见得她面上无任何情绪,更没有丝毫胆怯之色。王瑞平面上一怔,那一直紧握着的手,终是松懈了下来。这朝堂,未成为施元夕的埋骨地,反而成就她的一身傲骨。今日之举,更当成就累世之名。
施元夕那道明亮的,带着女子独有的纤细声线的嗓音,再度在朝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