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是男鬼,真的是阿父。”刘盈在床榻上站起来,拍了拍刘邦的肩膀,又踢了一脚刘邦的腿,“阿父,你怎么回来了?”
刘邦没好气道:“我再不回来,我父子二人还没当上皇帝,你就要变成暴虐之君了。你怎么连人脑袋都玩?这是能玩的?”
刘盈立刻知道谁告了自己的状:“没想到阿兄浓眉大眼的,居然还向阿父告状!我没有玩脑袋,阿兄污蔑我!”
刘邦按了刘盈的脑袋一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没事冒什么危险?你想打仗,等你再长十岁,我带你去。”
刘盈爬到刘邦怀里坐好,扶着刘邦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就是试试。”
刘邦被刘盈的嬉皮笑脸堵得胸口闷。
他也常露出这样的笑容耍赖,以看别人生气为乐。当生气的人变成自己,他才知道自己这笑容有多可恶。
刘邦在刘盈面前的笑容越来越少,都是被刘盈逼的。
“好好读书,打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刘邦心里有很多话,但见到刘盈后,他却只憋出这么一句。
“哦。”刘盈委屈道,“你还没当上皇帝,就要忌惮太子了吗?”
刘邦一回家就给刘盈贡献了经验值,并把刘盈按在腿上揍了一顿。
虽然刘邦没怎么用力,刘盈屁股的巴掌印不到一小时就消失了,刘盈还是四处奔走,状告阿父忌惮自己,夺了自己的兵权,还揍了自己。
丰邑的父老乡亲都笑呵呵地看着刘盈告刁状,并在刘邦追来时,不痛不痒地笑话刘邦几句。
刘邦笑着和乡亲打招呼,把不孝子拎回家。
但他开会时一个不留神,刘盈又跑了,到另一处地方痛斥阿父不慈。
刘邦结束军事会议,又去抓儿子。
乡亲父老护着刘盈,不让刘邦抓。
父子二人在攻占丰邑的第二日,除了安排必要的事,净玩捉迷藏了。
王陵很无力。
他对认真干活的韩信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雍齿骂道:“沛县都要来攻打我们了!刘季那混账能不能认真点!”
韩信头也不抬道:“义父很认真,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剩下的琐事,不如教育盈儿重要。”
刘肥一边帮韩信磨墨,一边点头赞同:“琐事怎么比得过盈儿重要?唉,世道大乱,盈儿怎么还乱跑?”
王陵和雍齿更加无力。
你们刘家人是不是有点过分洒脱了?造反呢!气氛是不是过分欢脱了?
王陵和雍齿愁得夜不能寐,虽然已经鼓起勇气起兵,但也难免晚上梦到兵败被杀。
造反主谋刘家父子倒是好,居然满城捉迷藏。
韩信微微抬眼,又垂目继续干活。
他嫌弃王陵和雍齿的心态。
怪不得义父在一众长辈中身份地位不是最高,家世家境不是最好,才华勇武也不算第一,却能稳稳压在这群人头上。只说心态,其余人就无法和义父比。
他们甚至不能和盈儿比。
韩信脑海里浮现出刘盈满脸血的笑容,忙使劲晃了晃脑袋。
刘肥疑惑:“阿兄,怎么了?困了?”
“嗯。”韩信心道,不是困了,是被吓到了。
韩信杀敌时都面无表情,心无波澜。看到刘盈玩敌人脑袋,他却吓得现在晚上都在做噩梦。
义父义母什么都好,唯独在教育盈儿这件事上……唉。
韩信又开始愁了。
刘邦派其子刘盈夺丰邑一事传到沛县,沛县令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其子”或许是刘肥。
刘肥虽然也年少,但好歹提得起刀。在刘邦在丰邑留下的后手拥护下,却有可能夺下丰邑。
但萧何和曹参都很清楚,只有刘盈干得出这件事。
曹参问道:“你儿子回家了吗?”
萧何按着额头摇头。
曹参摊手:“我儿子也丢了。”
萧何抬头:“你就不该给刘盈十个壮丁。”
曹参苦笑:“我那十个壮丁是给曹窋护送刘盈回丰邑,可没让曹窋带着十个壮丁陪刘盈夺丰邑。”
萧何放下按着额头的手:“或许是王陵、雍齿的功劳。”
曹参却摇头:“其他事我不比你聪明,但军事上,你不如我。这种夺城风格,不是王陵、雍齿所为。而且王陵、雍齿虽与刘季亲密,但他们心中有傲气,不会这么急急投奔刘季。”
萧何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也对。他们若是自己夺了丰邑,不会传出是刘盈夺丰邑的传闻。正因为传闻很荒谬,才极有可能是真的。”
曹参苦笑完无奈完,把坏情绪丢掉,畅快地笑道:“真不知道盈儿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把曹窋换作我,再把你的两个儿子换成你,我们都不一定能夺得了丰邑。”
萧何道:“很快我们就知道了。”
曹参问道:“沛县令已经决定谋反?”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