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掐源头。
放明面上说,江承海没有不同意的。
“行啊,你敞亮我也敞亮。你有没有什么要提点小鱼的?”
有。
谢星珩看着江知与,笑得温和无害,哑着嗓子说狠话:“不要怕做坏人。谁说你一句不是,他就回家去种田,这事儿跟他、跟他一家都没关系了。”
杀鸡儆猴要快准狠。
犹犹豫豫再想办法打补丁,这辈子都得被人拿捏了。
江知与回家后,就有些躲着谢星珩,心虚又怕自个儿动摇。
听着这话,他一抬眸,望进了谢星珩眼睛里。
明明暗暗,有如星夜倒影。
他细细看,直愣愣好几秒,又一次确认谢星珩没有生气。
他心里放松,扬唇笑道:“好,我知道了。”
正事压头上,千人生计握手里,不行也得行。
回房里洗漱收拾完,江知与想着,他心里有计划,背后有支持,就不要去想艰难险阻,先上了再说。
没道理“敌人”的面儿都没见着,他先准备了一箩筐的应对法子,把胆气吓散了,再软着腿上阵。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乱拳打死老师傅。准备足是好事,准备太足就不是好事。
他在帐子里挥了几下拳头,虎虎生风。
谢星珩鼓掌:“厉害厉害。”
江知与从沉浸的思绪里回神,脸带羞赧。
过了会儿,他跟谢星珩说:“我明天会戴抹额出门的。”
谢星珩趁机摸过来,亲了亲他的孕痣,“对,只给我看。”
别说是他,江知与这个小哥儿——不,小夫郎去主事,都会有人出来闹。
封建朝代,男权社会。谁愿意被夫郎指挥?
江知与说:“农庄和牧场的发展,还得给我们本族亲人。种豆子是下季的事,趁着收割小麦前,我会先协调好,不论是抓阄、还是提名,事项定下,就不可更改。”
榨油的一直榨油,做豆腐的一直做豆腐,晒酱的一直晒酱。
族里也有大小势力,油水多的生计,会被有权的人抢,一层层分下去,吃肉喝汤全看本事。
这样分配简单粗暴,同时也有能力护住。江知与说完,没人反对。
而难民们,先要加紧,再搭些草棚木屋。人数超预期,棚屋不够住。
农庄现在的运行模式,是分户种植。眼看着要丰收了,他们不管主家拿这些粮食做什么,他们是根据产量算自家所得,绝不能让难民插手。
所以赶在收小麦前,还得给难民找事情做。
划分区域,把几个厂区盖出来。等九月十月里,豆子丰收,可以直接进入下阶段计划。
现在还得再分散一批人,转移到江家的祖田上。
“我们家祖田荒了些,找塞外的商人买些草种,让分过去的人先开荒,然后撒草种。再搭棚院,准备养鸡用。”
谢星珩跟他聊过,豆渣作为饲料,可以覆盖许多品类的家禽家畜,他们常吃的都可以。
以后还能养猪,也能放羊放牛。
江知与办事,讲究一个物尽其用。
先按照大规模养殖来划地,用不完可以闲置,反正都是荒地。好过零零碎碎慢慢扩,场地弄得乱七八糟。
开荒是靠人力,人力便宜。难民们只要有个活干,糙米糙面窝窝头,再给低于市价的工钱,熬过这阵再说。
草种更便宜,一两银子能洒满十亩地。
大启朝畜牧业没发展起来,各地散养的羊群未成规模,每年还是两国商贸往来引进多。
牛就更别提,老死病死的牛才能吃上一口。
不排除有权势的人偷吃。
这很容易操作,比如江家,农庄里就有牛。
他们真要嘴馋了,牛有很多种死法。
只是古代肉食食谱丰富,权贵们能吃各类野味,可替代品多,少有人这么干。
普通百姓家,常见的肉类就只有鸡鸭鱼猪,也很稀缺。
粮肉都是好东西,两边都要抓。
“人太多了,这样分下来,最多两个月就能把我安排的事做完。我打算抽调一批人出来,一个农庄三十个,我家祖田祭田凑凑数,能有一百个,简单训练一下,让他们暂时做农庄护卫。”
这个人数不过分,突然新增一千多难民,官府又不会一直派官兵看守,给常知县报备一下,等朝廷赈灾了,自然解散。
人力还有剩余的。
江致微说:“我记得庄子附近还有两个池塘?枫江水多,他们擅长捕鱼养鸭,不如再分些人出来。”
池塘鱼少,就不捞了。
养些鸭子,也不指望他们能挣钱了,收支平衡,少亏一些就够。
江承海点头,跟江知与说:“先邀族亲聚一聚,我明天带你去,给你撑腰。你先把豆子能做的事讲一讲,要他们现在就选人出来试做,特别是晒酱,一下几个月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