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深渊中。
时间似乎长久地凝滞着,都被这一刻的沉寂吞没。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沉闷和凝重。
我下意识地看向手机屏幕上的黑暗,再也没有亮起的信息让我感到彷徨。我尝试着理清思绪,但混沌的情绪像潮水般汹涌而至。
这个瞬间仿佛漫长而又短暂,我被困在情感和情绪的迷宫中,无法找到出口。
可是,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我有什么异常。
我最后选择假装睡觉一样关了灯。
直到外面的廊道都暗了下来之后,我从莫里亚蒂教授家出去了。车子并没有停在莫里亚蒂教授家的车库里面,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只带了一只旧手机,新手机扔在莫里亚蒂教授家里,这样就算有人要定位,也只能定位我
新手机的位置。
我做了一件很冲动的事情——半夜三更地,我去银行取钱。
因为ATM的取现额度并不大,我把附近的银行全都跑遍了,把我放在银行里面的钱都取出来,装进旅行袋里面。我这里面是我一直以来积攒下来的工资和奖学金,还做了一点点投资,林林总总至少也有七万多英镑,还给夏洛克只多不少。
我还写了一封辞职信。
我要炒了夏洛克。
他不能对我生气!
我也不会对他道歉!
我才不会被他的情绪支配。
我就这么提着装有七万多英镑的旅行袋,辞职信也在口袋里一张纸。我的心在冷风中狂跳,出门时我连外套和围巾都没有穿戴,就凭着满腔的怒意和伤心走过一家家银行,现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千钧重压之下。在我出最后一扇玻璃自动门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滑下,麦考夫的冷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兰尼,现在是凌晨1:33,你在路上闲逛什么?”
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和,而我感受到的是他目光里蕴含的严肃。
我的手指紧紧握住旅行袋的提手。一瞬间,我在心中挣扎着。我可以选择继续前行,离开这一切,摆脱夏洛克的影响范围。可与此同时,我的内心却充斥着对过去的留恋和对夏洛克的愤怒。在这个关键的瞬间,我的嘴唇颤抖着,终于鼓起勇气说出。
“麦考夫先生,你帮我说夏洛克,好不好?”
我在想着如果他拒绝的话,我就要拿「他在莫里亚蒂教授家出现的事情」威胁麦考夫,让他一定要答应。再不然,我就开始抖我知道的艾琳·艾德勒的事情,作为交换。
结果没等我开口,麦考夫偏了偏头,不置可否。
“车门又没锁,自己上来。”
我事后才后知后觉一件事。
如果当时麦考夫想要杀人灭口——
我是说,其实一开始麦考夫本来就不希望我和夏洛克相处,还想过出钱让我搬出去住,现在到了这种时候,刚刚好是最好的时机。一个携带着巨款,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在街头上行走,被路上见财起意的恶徒盯上后,隔天抛尸泰晤士河。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案子了。
这就是消除隐患的最佳时机。
可是,麦考夫把我送到221B公寓里面,带着我去找还在卧室里面睡觉的夏洛克。
在夏洛克转身坐起来,幽深的目光对着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事情闹得有点大了。这一点都不符合我息事宁人以及和稀泥的做事风格。我们本来就有不能调和的立场和性格,大部分时候碰上来就只是争个声量和胆量而已。
说真的,天大地大,争这一点意气用事,弄得两败俱伤,实在太难看了。
原本这种吵架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顺便递个胡椒粉和盐,然后就可以结束了吗?
呃呃……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正结巴
着,夏洛克随手牵过一条围巾,扔在我身上,“出去说。”
我意识地接住了夏洛克给的围巾,可是我并不敢理所应当地戴在脖子上,内心充斥着无数放大版的——
「完蛋了」。
转眼间,我们三人就在客厅里面。
我坐在客厅的灯光下,居然生出了一点恍惚。我明明这个时候应该在教授家里面好好过夜的,可是大半夜穿越半城街口,我又坐回了221B公寓里面。
麦考夫就像是协调员一样,坐在客厅正中间的椅子上,并没有发表多余的言论。夏洛克则披着自己的披肩,手上似乎本来想烦躁地点烟,最后还是收手了,只是交拢地放在膝盖上。而我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夏洛克显然没有睡过,他的声音很清楚,没有刚醒时的低哑。
他说:“恶人先告状来了。我不接受道歉。”
他这话让我清醒起来。
我现在才发现,我们之间势必就有一争。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时间冲缓的,也不是说现在刻意避开话题,以后就不会在遇到这些敏感的话。而未来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