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着如果他拒绝的话,我就要拿「他在莫里亚蒂教授家出现的事情」威胁麦考夫,让他一定要答应。再不然,我就开始抖我知道的艾琳·艾德勒的事情,作为交换。
结果没等我开口,麦考夫偏了偏头,不置可否。
“车门又没锁,自己上来。”
我事后才后知后觉一件事。
如果当时麦考夫想要杀人灭口——
我是说,其实一开始麦考夫本来就不希望我和夏洛克相处,还想过出钱让我搬出去住,现在到了这种时候,刚刚好是最好的时机。一个携带着巨款,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在街头上行走,被路上见财起意的恶徒盯上后,隔天抛尸泰晤士河。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案子了。
这就是消除隐患的最佳时机。
可是,麦考夫把我送到221B公寓里面,带着我去找还在卧室里面睡觉的夏洛克。
在夏洛克转身坐起来,幽深的目光对着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事情闹得有点大了。这一点都不符合我息事宁人以及和稀泥的做事风格。我们本来就有不能调和的立场和性格,大部分时候碰上来就只是争个声量和胆量而已。
说真的,天大地大,争这一点意气用事,弄得两败俱伤,实在太难看了。
原本这种吵架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顺便递个胡椒粉和盐,然后就可以结束了吗?
呃呃……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正结巴
着,夏洛克随手牵过一条围巾,扔在我身上,“出去说。”
我意识地接住了夏洛克给的围巾,可是我并不敢理所应当地戴在脖子上,内心充斥着无数放大版的——
「完蛋了」。
转眼间,我们三人就在客厅里面。
我坐在客厅的灯光下,居然生出了一点恍惚。我明明这个时候应该在教授家里面好好过夜的,可是大半夜穿越半城街口,我又坐回了221B公寓里面。
麦考夫就像是协调员一样,坐在客厅正中间的椅子上,并没有发表多余的言论。夏洛克则披着自己的披肩,手上似乎本来想烦躁地点烟,最后还是收手了,只是交拢地放在膝盖上。而我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夏洛克显然没有睡过,他的声音很清楚,没有刚醒时的低哑。
他说:“恶人先告状来了。我不接受道歉。”
他这话让我清醒起来。
我现在才发现,我们之间势必就有一争。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时间冲缓的,也不是说现在刻意避开话题,以后就不会在遇到这些敏感的话。而未来若是出现越来越糟糕的情况,那也肯定和我的不作为相关。我内心深处一直都在回避夏洛克的问题,也不愿意做决定。夏洛克的做法绝对不成熟,而我也不是那种成熟的人。
一旦有矛盾,就一定会是一触即发,根本不需要任何时间去反应。
我也冷冽地回应道:“我也没有想道歉。”语气里面充满坚定。
话音刚落,夏洛克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更为犀利,目光充满了复杂和深沉。
我毫不犹豫地追问:“你今天让我太难过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凶?为什么总是要对我生气?”
我刚说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突然想哭。
不行,我不能认输。
夏洛克目光坦然,就这么直直地望着我的方向,好像已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没有任何的忸怩或者不坦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因为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在乎你。我只想你更喜欢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我原本就不想让你去教授家夜宿,我不喜欢你跟那个教授亲近,也不喜欢你信任那个教授。可是你看起来很高兴,我就忍了,反正你会回来。我打电话那么多次,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当时旁边的教授,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
“结果你也没有好好解释,谁要听你说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你知不知道你不是第一次不注意你的安全了?现在,你还替那个教授说话,大半夜玩失踪,专门跑到这里抱怨我不够理解你,明目张胆地生我的气。”
他越说,表情越平静,这让我越发觉得恐怖起来。
“老实说,我快被你气疯了。”!
我坐在床边,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困扰着,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手机在我手中静静地躺着,如同一个寓言中的玩具,突然失去了生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不知在我发怔的过程中抖了多少次,仿佛被无形的寒风冻得僵硬一般。
房间的温度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陡然下降,我感觉自己被深深地困在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我努力深呼吸,可周围的空气却凝固了似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光点,像是一颗孤独的星星,被黑夜吞噬。我的内心在这一刻像被撕裂般痛楚,一切都在瞬间坍塌。
这个简短的交流让我感到无助和孤独,把我丢弃在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冰冷荒野中,让彻底迷失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