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
朱康宇头靠在门框上,毫无大家公子的仪态,听完后又让管事说一遍。等两遍说完,日头已经很高,管事有些为难:“小的得去上工,铺子里新来的货今日上架……”
想要赚钱,也就这几天。等新鲜劲过去,这些货就得便宜卖。
朱康宇摆了摆手:“你走吧。”
管事家中有个适龄女儿,最近在学绣花。因为朱康宇一大早在门槛上坐着,也不好意思出来洗漱。他不好明说,磕磕绊绊地道:“公子还没用早膳,一起走吧!”
朱康宇起身,等到了酒楼坐下,问:“你说她去的那天乔府放了不少受伤的女子?”
“是。”管事正在吃包子,忙不迭放下:“只是那些女子已经离开了,小的一个都没见着。”他想了想,试探着道:“那个杜鹃跟夫人住了一段,公子想知道内情,可以去问她。其实小的之前也想过去问,又怕夫人不高兴。”
和管事分别之后,朱康宇立刻去找了杜鹃。
杜鹃带着两个女儿单独立户,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反正只要是独居女子,难免会惹得人议论。杜鹃开门看到是个陌生的富家公子,疑惑之余,也警惕起来,戒备地四处扫视,就怕有人暗地里看见了之后回头乱传。
如果她真的找了野男人还好,偏偏她又没找,想想就不划算。
“公子找谁?”
眼看杜鹃要关门,朱康宇忙伸手拦住:“我找你。”
杜鹃不是想关门,只是想将门缝关小一点,能说话就行。见关不动,她特别慌:“你要做甚?”
朱康宇见把人吓着了,解释:“我姓朱,是安玉的夫君。”
闻言,杜鹃也不关门了,上下打量他:“有事?”
语气里没有出身普通的富人看到富家公子该有的尊敬和谦卑。朱康宇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问:“听说你是和安玉一起从乔府出来的,我想知道那些被乔府放出去的女子跟谁有关。还有,安玉她做生意的本钱从何而来?”
在杜鹃看来,朱家夫妻不干人事,这个朱康宇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是个好的,在朱家面前也护不住周安玉,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自己去问她啊!我上哪儿知道?”杜鹃说着,砰一声就关上了门。
关门之际,忽然瞄到了不远处有一抹倩影,她又急忙开门。
与此同时,朱康宇也注意到了身后有人,回头就看到了妻子扶着肚子乘着微光立在那处,着实是美。
美则美矣,找不到熟悉的感觉。站在那里的人,除了和妻子容貌相似,愣是找不出相同之处。
朱康宇心头一凉。
楚云梨将他打量的目光和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笑着道:“想知道我的事,自然是问我最好。不要为难杜鹃,你出现在这里,会影响人家名声的。”
背后打听人被当面拆穿,朱康宇不自在之余,又有些紧张。两人离开小巷子,回到了繁华的街上。楚云梨走在前头:“我要去看香胰子,你要去吗?”
“去!”朱康宇特别想要弄清楚妻子身上发生的事,那个杜鹃对他满心戒备,他又找不到其他人可以问,那就只能守着面前的人。
心中思绪万千,他都没太注意到了哪儿,直到扑鼻的香气袭来,他才恍然回神。发现院子里的空地上整整齐齐晒着许多香胰子,不远处的屋中,看得到人影攒动,应该正在做这个玩意。
朱康宇伸手拿起一块掂了掂,又闻了闻。他已经从管事口中不止一次的听到说妻子做出了比江南还好的香胰子,一直没放在心上,此刻亲眼所见,他才惊觉确实是好东西。
认清事实的同时,心中又是一凉,外人都说周安玉做香胰子的方子是他给的。管事是昨天和今天说起此事时都带着探究之意……但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他给的。
但凡是像这种可以传世的好方子,那都跟命根子似的,别说示人,那是花银子也买不到。
周安玉从哪里拿到的?
还有那些绣花的花样,外人不清楚周安玉会多少东西,她继母和自己亲娘也没时时守着,压根没怀疑,可他瞧过了,那些绣法是妻子以前未绣过的……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没有多想,以为是他不在的时候她自己琢磨出来的。若没有香胰子和她身上的变化,他也不会有怀疑。
桩桩件件都表明,事情朝他最不愿意想的方向狂奔而去。
朱康宇放下香胰子,抹了一把脸:“我想知道,你这些本钱从哪来的?”
楚云梨似笑非笑:“乔大海给的。别问他为何要给,是他不得不给。”
朱康宇:“……”
安玉连继母和母亲都敌不过,只能受委屈。怎么可能逼得乔大海放了那么多人不说,还给这么多银子出来?
看他不说话,楚云梨坦然:“还有要问的吗?”
朱康宇嘴唇哆嗦,不敢多看她,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孩子还好么?”
“好得很。”楚云梨煞有介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