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也没时时守着,压根没怀疑,可他瞧过了,那些绣法是妻子以前未绣过的……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没有多想,以为是他不在的时候她自己琢磨出来的。若没有香胰子和她身上的变化,他也不会有怀疑。
桩桩件件都表明,事情朝他最不愿意想的方向狂奔而去。
朱康宇放下香胰子,抹了一把脸:“我想知道,你这些本钱从哪来的?”
楚云梨似笑非笑:“乔大海给的。别问他为何要给,是他不得不给。”
朱康宇:“……”
安玉连继母和母亲都敌不过,只能受委屈。怎么可能逼得乔大海放了那么多人不说,还给这么多银子出来?
看他不说话,楚云梨坦然:“还有要问的吗?”
朱康宇嘴唇哆嗦,不敢多看她,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孩子还好么?”
“好得很。”楚云梨煞有介事地道:“不过,如果伺候了乔大海,别说孩子,大概连我的命都要保不住。”
朱康宇身形一震,转身就走。
*
人走了,楚云梨也没问他的去处,照着打算好的行程忙了半日,正准备回府休息,刚到门口就看见了朱母。
朱母昨夜来了的,想要接回儿子。可惜连门都进不去,门房拦着不说,还不帮她禀告。
她一夜辗转反侧,本想着天不亮来堵人,可惜睡着了。等她到时,两人早已出门。她一咬牙,干脆也不离开,就在马车里等。
“周安玉,你答应过不再和我儿子纠缠。”朱母满脸愤恨:“说话不算话,你做什么生意?”
“我说的是不进你朱府大门。”楚云梨看到她生气,心情就特别好,抱臂靠在柱子上,笑吟吟道:“之前我说让你管好儿子,你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呢?”
朱母目眦欲裂:“周安玉,你这个蛇蝎妇人,挑拨我们母子感情,一定不得好死!”
“老天若真有眼,不得好死的人不会是我。”楚云梨想到什么,满脸兴致勃勃:“朱康宇哪怕住在简陋的客房也不肯回家,说到底是放不下我。我这有个法子,能让他彻底恨上我。你要不要试试?”
朱母半信半疑:“什么法子?”
“我把你打一顿,将你打得半死。他在乎你这个亲娘,自然就会恼我,且会恨我入骨。”楚云梨一挥手:“试试!”
好几个护卫拎着棍棒上前,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揍人的架势。
朱母吓一跳,她才不会答应这么荒唐的提议,找回儿子的法子有很多。这么说吧,天底下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比周安玉好的一抓一大把。儿子只是暂时被他迷了心窍而已,早晚都会清醒。妻子可以再娶,老娘只有一个。这笔账是个人都会算,何况儿子从小就学做生意,定然知道要怎么选。
“我不要。”
楚云梨眼神一厉:“由不得你!动手!”
她一声令下,四个护卫棍棒齐上。朱母的丫鬟想要帮忙,却被门房带着人制住。
朱母被当街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板子,她先前在乔府挨打那一次伤筋动骨,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多月,好多次痛得她想死。做梦都没想到还会再挨打……她巴不得有人来救,凄厉的惨叫声隔着几条街都能听见。
这么大的动静,也有人过来围观,有人好奇地打听,只知道二者的身份,不知道为何会起争执。
等到护卫退开,朱母一摊烂泥似的动弹不得,再也叫不动,只剩下哼哼声。楚云梨靠近后蹲在她面前:“痛不?”
朱母抬眼狠狠瞪她:“你个毒妇,我呸!”
“没有你毒。”楚云梨提醒:“你把我送去乔府的账还没算呢。那一次挨打,是乔大海动的手,我的还攒着呢。”
朱母真的以为挨过那一次打之后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周安玉竟然胆大包天到敢动手打自己:“打骂婆婆,会被所有人戳脊梁骨!”她实在痛得厉害,眼前阵阵发黑,让面前的女子身败名裂远远不够,她又咬牙道:“按律,该入罪!”
楚云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笑完了才道:“你去告啊!刚好我也问大人讨要一个公道,像你这种逼迫算计儿媳去伺候其他男人到底是个什么罪名。顺便把乔大海和将军也叫到公堂上说个明白。”
朱母连乔大海都惹不起,哪里还敢攀扯将军?
她面色大变:“你……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是你。”楚云梨站起身,转头看向街上,那里,朱康宇正急急赶来。
朱母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儿子,大哭起来:“康宇,她无缘无故打我,压根不是好人。你要是还和她在一起,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公子,这么早,有事?”
天才蒙蒙亮,管事这院子不大,里面有女眷,此刻也没有茶楼和酒楼迎客。朱康宇一掀衣摆,干脆坐在了门槛上:“你把我走了之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再说一遍,想想有没有什么漏下的。”
管事心下无奈,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