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到了。
徐彩蝶和夫君感情不睦,觉得特别孤独。听说父亲来了,她顿时大喜:“快请。”又兴致勃勃让人去准备点心茶水。
徐父登门,按规矩应该先跟家中长辈见面,奈何朱母不想见他,加上男女有别,直接就给推了。而朱老夫人这两天得了风寒,没什么精神,也不肯见。
于是,几乎是其实徐彩蝶刚刚泡好茶,他人就到了。
“爹,快过来坐。”
徐老爷站在拱门处看着女儿,好半晌没有动弹,然后长长叹息一声。
徐彩蝶看到他这般,一颗心提了起来:“爹,发生什么事了?”
“都怪我。”徐老爷靠近了些,拳头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当初你祖父留给我的家产被我败光了,我实在是没脸见他。”
徐彩蝶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家产败光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不应该这么懊恼才对。见父亲不说话,她追问:“然后呢?”
“我想翻本。”徐老爷话出口,看到女儿脸色铁青,强调:“我不单是为了自己,如果咱们家还是以前那般,朱康宇绝对不敢这么对你。”
徐彩蝶突然就恼了:“你想赌是你的事,少借着我的名头。又输了是不是?”
徐老爷沉默:“是!这一回欠了二十万两,如果不还,是死罪。”
徐彩蝶:“……您可真敢啊!”
她越说越愤怒:“那些人也真是,你身无长物,还要借这么多银子给你赌……娘就没劝你么?”
劝了的。
可徐老爷受不了这种落差,以前他在城里人人尊重,如今跟个过街老鼠似的,走到哪儿都感觉自己在被人指指点点。
“我还不起。”徐彩蝶满脸愤怒:“我那些嫁妆已经让婆婆恼了,他们已经给你还了八万两,如今还要……我开不了口。你最好也别开口,说了也是白费唇舌,他们不会再帮你的。”
“不试怎么知道呢?”徐老爷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满脸希冀:“你有朱家的孩子了,他们肯定愿意。”
徐彩蝶不肯。
徐老爷皱眉:“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爹我被砍头?闺女,你要是不救我,我就完了。”
徐彩蝶能有什么法子,磨磨蹭蹭半天,还是去了主院。
“娘,我爹他又输了,需要再借一点银子平账。”
朱母:“……我呸!”
她自认涵养极高,轻易不开口骂人。此刻却忍不住了:“不要脸,真当这银子是你家的?”
徐彩蝶面色苍白,一着急,肚子隐隐作痛。她下意识伸手捂住。
落在朱母眼中,就是儿媳用孩子来威胁她,当即冷笑:“不生了,落掉!”,
徐彩蝶知道自己该闭嘴,可她就是忍不住:“你一点犹豫都没有,是不是除了她生的孩子之外,所有的女人都不会给你生孩子?”
“无理取闹。”朱康宇一拂袖:“我是为了你好。稍后会有人送落胎药来,你记得喝!”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门。
这种态度,徐彩蝶很难心平气和,有孕的人本就爱多思多想,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而落胎药来得很快,连一刻钟都没有。
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她看了就更气了,一挥手将落胎药打翻,然后洗脸整理仪容,穿上衣衫去了正院。
朱母对于这个自己挑的儿媳,心里是要多烦有多烦。以前她不喜周安玉,还能打起精神为难一下,对着徐彩蝶,她是见都不想见,干脆免了人的请安。为了用上将军夫人,只将其当个吉祥物供着。
不过,人都来了,她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但一照面,她立刻察觉到不对,皱眉问:“你怎么哭了?”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应该是夫妻俩吵了架。有周安玉在其间夹着,夫妻俩感情能好才怪。想到此,她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康宇大了,我管不了他。你是他妻子,耐心一些,等日子一久,有了感情就好了。”
“母亲,我有身孕了。”徐彩蝶鼓起勇气:“他不想生!”
朱母大喜,霍然起身,撞着了椅子也顾不得,忙问:“真的?”
徐彩蝶看到她欢喜,心中一安,点点头:“府里的大夫整出来的喜脉。”
“好事啊!”朱母一合掌:“你别站着,快过来坐。”
说着,还想亲自上前去扶人。
徐彩蝶顺势坐下,面露为难之色:“可是夫君不想生。其实我知道他的顾虑,这个孩子来的时间不巧。等落地之后,怕是这辈子都会被人议论。”
提到了时间,朱母才恍然想起方才心中掠过的不对劲,她一挥手:“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就说你身子不好让孩子早产,或是磕了碰了才让孩子提前出来的。康宇那边你不用管,我去跟他说。”
徐彩蝶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她伸手摸着肚子,道:“多谢娘。”
改了称呼,多了几分亲近。朱母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没有让她改口。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