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彩蝶这人吃软不吃硬,朱康宇不让她生,她就越要生。于是,她看了一眼门口候着的自己的丫鬟。
丫鬟从小伺候她长大,跟她心意相通,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悄悄退了几步,转身就跑远了。
不到一刻钟,落胎药还没送来,朱夫人先到了。还没进门就开口斥责:“朱康宇,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觉得不需要你娘了是不是?我看你是想气死我,都已经说好了的事情,你非要跟我对着干…… ”
朱康宇每一次应付母亲,都觉得心力交瘁,他扭头深深看了一眼徐彩蝶,见她心虚地低下头,懒得开口质问,起身拂袖而去。
人都走了,朱母余怒未休,转圈指责了半天才离去。
徐彩蝶心里不安,其实她心里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可又实在不甘心。
翌日,有孕的消息传到徐家夫妻耳中,夫妻俩都赶了过来,还送了不少安胎的东西。
有爹娘的支持,徐彩蝶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想要和朱康宇好好商量一下,哪怕生这个孩子会让她被议论,她也还是想生。
可惜,朱康宇没给她这个机会,两天不回来。徐彩蝶鼓起勇气询问他的行踪,才得知人已经带商队去了外地。
*
转眼开始入秋,天气越来越冷。
楚云梨已经有孕九个月,肚子大得出奇。都说十月怀胎,她是个大夫,自然知道这话不对,她临盆的日子应该就是最近。
果不其然,某一日她早上起来,还在穿衣呢,羊水就破了。
她早有准备,一切有条不紊。在半下午时,生下了一双龙凤胎。
母子平安。
一次添两个孩子,还这般顺利,不管在谁家,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周父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楚云梨不认为独居的女子生下孩子后该静悄悄生怕别人知道,她让周父帮忙送了帖子,还打算在外街摆三天流水席。
这般张扬,哪怕朱府没有收到帖子,也还是听说了此事。
距离朱康宇离开已经有半个月,徐彩蝶心情郁郁,听到这事后,更是打不起精神来。忽然有管事来禀,说她爹到了。
徐彩蝶和夫君感情不睦,觉得特别孤独。听说父亲来了,她顿时大喜:“快请。”又兴致勃勃让人去准备点心茶水。
徐父登门,按规矩应该先跟家中长辈见面,奈何朱母不想见他,加上男女有别,直接就给推了。而朱老夫人这两天得了风寒,没什么精神,也不肯见。
于是,几乎是其实徐彩蝶刚刚泡好茶,他人就到了。
“爹,快过来坐。”
徐老爷站在拱门处看着女儿,好半晌没有动弹,然后长长叹息一声。
徐彩蝶看到他这般,一颗心提了起来:“爹,发生什么事了?”
“都怪我。”徐老爷靠近了些,拳头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当初你祖父留给我的家产被我败光了,我实在是没脸见他。”
徐彩蝶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家产败光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不应该这么懊恼才对。见父亲不说话,她追问:“然后呢?”
“我想翻本。”徐老爷话出口,看到女儿脸色铁青,强调:“我不单是为了自己,如果咱们家还是以前那般,朱康宇绝对不敢这么对你。”
徐彩蝶突然就恼了:“你想赌是你的事,少借着我的名头。又输了是不是?”
徐老爷沉默:“是!这一回欠了二十万两,如果不还,是死罪。”
徐彩蝶:“……您可真敢啊!”
她越说越愤怒:“那些人也真是,你身无长物,还要借这么多银子给你赌……娘就没劝你么?”
劝了的。
可徐老爷受不了这种落差,以前他在城里人人尊重,如今跟个过街老鼠似的,走到哪儿都感觉自己在被人指指点点。
“我还不起。”徐彩蝶满脸愤怒:“我那些嫁妆已经让婆婆恼了,他们已经给你还了八万两,如今还要……我开不了口。你最好也别开口,说了也是白费唇舌,他们不会再帮你的。”
“不试怎么知道呢?”徐老爷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满脸希冀:“你有朱家的孩子了,他们肯定愿意。”
徐彩蝶不肯。
徐老爷皱眉:“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爹我被砍头?闺女,你要是不救我,我就完了。”
徐彩蝶能有什么法子,磨磨蹭蹭半天,还是去了主院。
“娘,我爹他又输了,需要再借一点银子平账。”
朱母:“……我呸!”
她自认涵养极高,轻易不开口骂人。此刻却忍不住了:“不要脸,真当这银子是你家的?”
徐彩蝶面色苍白,一着急,肚子隐隐作痛。她下意识伸手捂住。
落在朱母眼中,就是儿媳用孩子来威胁她,当即冷笑:“不生了,落掉!”,
徐彩蝶知道自己该闭嘴,可她就是忍不住:“你一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