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洪母还有几分理智,忙接话道:“公子,我们家人病得很重,您有人脉又有银子,能不能帮我们请个大夫?”她看了一眼痴痴的女儿,继续道:“就当是全了曾经的缘分。日后我们再不找你。”
“这里就是医馆啊。”张明秋摆摆手:“看也看过了,就这样吧。”
说完,华丽转身,衣摆的弧度都带着一股雅意。
洪华兰冲着他的背影喊:“你是我男人!”
张明秋脸色沉了下来:“这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就发了癔症了呢?我那有些偏方,稍后着人送来,还请记得灌给她,否则,毁了我名声,后果自负!”
洪家人噤若寒蝉。
等人都走远了,洪母拍了一下女儿:“你疯了。”
洪华兰默默流泪:“他为何要这般绝情?”
楚云梨无语,道:“当初你对他又不好。”
“他是我买来的,就该听我的话。”洪华兰大吼道:“谁知道他出身富贵嘛!”
她嗓门大,本身医馆门口躺着这么多人,就已经是件稀奇事,她再一吼,引得路人纷纷望来。
“闭嘴!”洪母眼疾手快,捂住了女儿的嘴。
恰在此时,周大福赶了来。
“昨天房子着火,好在小山是睡在屋檐下的,所以才逃了出来。”周大福昨天听外人说洪家院子着了,没听说有人伤亡,他只是可惜妹妹的房子,没想到还差点烧死了一双儿女,此刻说起来,满心后怕。
“都这个时辰了,咱们也别磨蹭,我这就去找马车带你们去城里。”
他抹了一把汗,拔腿就要去忙。
洪家人兴致都不高。
方才小白回来之后话里话外都在贬低洪华兰,明显是心中有恨。这一次全家闹肚子很可能就是他让人下的毒。
如果真是下毒,就算到了城里,也不一定能解毒。与其奔波一趟费时费力费钱,还不如就在这里求他开恩。
“别去!”洪父叫回了小舅子,目光落在楚云梨身上:“你再去把他找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楚云梨一脸为难:“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啊。”
洪华兰酸溜溜道:“你没中毒,他都没生气。可见对你是不同的。”
“没什么不同。”楚云梨不客气地道:“我没中毒,是因为你没让我吃肉。不然,现在我也躺在你们中间动弹不得。”
这是实话。
说完,楚云梨进了医馆,让大夫给她配养身的药。
大夫把完脉,说她身子虚弱,体内有寒气,如果不好好治,再不休养的话,与寿数有碍。
也就是说,再这么继续干下去,她会早死!
洪家人都沉默下来。
以前不觉得有好吃的不分给陈桂花有什么不对,这会儿却觉得区别太大了。如果吃了肉不是中毒,而是养身子的话,陈桂花也不会这么弱。
洪母不想被别人说自己苛待儿媳,大声强调:“你在娘家就过得不好,不关我事!”,
“混账东西,平时在外头乱来就算了,竟然……竟然……”陈桃花越说越恼,眼泪不争气地直往下掉。
陈桂花平日里埋头干活,知道自己的妹妹处境不太好,却没想到杨大铁除了不管妻儿之外,竟然还在外头找女人。
“他怎么乱来了?”
陈桃花狠狠瞪了一眼:“跟村西头的那个梅寡妇眉来眼去,我自己都亲眼撞见过一回。”
那位梅寡妇名声在外,就连陈桂花这样平时从不跟村里妇人在一起闲聊的人都听说过。
梅寡妇平日里不用挑水,因为她认下的大哥每天早上都会帮她挑好,也不用买肉,镇上有个屠户三天两头会来一趟。没想到杨大铁也摸了过去。
本来呢,陈桃花不想在姐姐面前说这些事情的,冲动之下说出了口,她并不后悔,只是觉得特别丢脸,丢脸之余又很生气,再次踹了地上的人一脚:“还瞪,跟那样的女人来往,你也不怕得病。”
杨大铁:“……”
陈桃花上床去抱两个孩子,然后招呼楚云梨:“姐,咱们去隔壁睡。”
楚云梨睡不着了。
翌日一大早,她去了镇上。
先去摊子上买了一碗葱油面吃,然后才去医馆。
昨天楚云梨离开之后,洪家人不甘心,请了一个人去客栈报信,让小白过来见面。
信是送到了,但那边却始终没消息。等到天亮也没看见小白的人。
看见楚云梨回来,洪母迫不及待地问:“你昨晚住的哪儿?家里烧成什么样了?”
“住在我妹妹家,全部都没了,猪圈都烧了。”楚云梨坐在椅子上:“我没睡好,困得很。”
大夫死活都不肯收留洪家人,而他们也挪不动,就在屋檐下躺了一宿。大娃从昨夜起就喊不醒了。
经过这一夜,洪父怒火冲天:“你跑一趟客栈,把小白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我们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