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城里找父亲呢,人自己回来了。
蒋满仓回来时,浑身狼狈,脸都是花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好在只是一些皮外伤,看着触目惊心,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蒋文草不爱干活,最多就是收拾一下家里,地里的事情多,最近家里的鸡和猪都是她的,还要帮着做饭,周氏只能偶尔搭把手,说实话,也挺累的。她想赶紧将地契补回来,然后尽快改嫁。
可又不敢去城里,心里正为难呢,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先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发现是亲爹,顿时大喜急忙扑了过去:“爹,怎么回来了?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蒋满华儿子将家里的东西偷走,他最近正心虚呢,哪怕伤还没好也跟着去了地里。周氏抱着小的去了娘家,大的那个孩子在娘家放了这么久,她之前坐月子一直都没去看过,实在是不放心,今儿才跑了一趟,也是想将孩子接回来。所以此时家里只有蒋文草。
蒋满仓靠在女儿身上,看了一眼院子里:“他们人呢?”
“干活,大嫂回娘家了。”蒋文草闻着父亲身上的血,心头咯噔一声:“爹,你这是出什么事了?玉姨呢?”
“别提那个女人。”蒋满仓恨恨道:“她是个骗子,到了城里,拿了我的银子就跑了。就连她住的那个院子都已经被卖掉,那么大个城,我根本就找不到人。本来想在墙根下歇会儿,那些乞丐以为我要抢地盘……”将他给揍了一顿。
也是因为乞丐的目的是撵人,不是打死他,所以他才只是一些轻伤。
玉娘院子已经卖掉,他虽然认识几个友人,但人都在船上,跑去麻烦家里人。谁认他?
就算认了,给一顿饭吃可以,想要留宿,那是做梦。
没地方去,只能回家。
蒋文草声音都抖了:“五十两,全部没了?”
蒋满仓嗯了一声,有几两银子用来给玉娘买首饰了,剩下的被她偷走。可不就是全没了么。
“那你回来打算怎么办?”蒋文草一想到家里这些破事,心里就特别烦,她真的恨起了母亲。如果不是母亲水性杨花弄两个男人在家里,也不会出现这些意外。
想想父亲被那个女人骗了的事情传出去后村里人会有的议论,蒋文草就觉得堵心。
“你不是相信她么?爹,你在外行走那么多年,怎么什么人都信呢?”
蒋满仓回来这一路挺狼狈的,真的跟乞丐差不多,一路要饭,一路搭车。没车搭就靠自己两条腿走,受了不少委屈,他已经后悔不跌,回来后还被女儿责备,顿时就不耐烦:“我哪里知道她会突然翻脸?这无缘无故的,人家骗我做甚?”
蒋文草心中一动:“会不会是有人刻意算计你?”
“玉娘她……也不容易,可能是被人拿捏住了。”蒋满仓叹口气。
蒋文草:“……”她指的是离开的小妹。
有了银子,找个人来算计蒋家,那就是张张嘴的事。
都到了这个时候,父亲还在为那个女人考虑,真的是无药可救。
蒋文草心里烦躁,又不能看父亲饿着,先去了厨房做饭。
柳氏先回来的,后院的母猪要下崽子了,她怕自己没发现再给压着,一进院子看到刚刚洗漱完头发还没干的男人,微愣了一下:“你知道家里出事了?”
蒋满仓:“……”完全不知道好么!
他眯起眼,冷哼一声。
落在柳氏眼中,就是自己东西没放好被男人给嫌弃了。她一脸无奈:“还得麻烦你跑一趟,稍后咱们去镇上改契书吧,我想过了,先落在我的名上,回头给小草置办一份嫁妆。剩下的给老大。”
蒋文草还没来得及跟父亲说这件事,毕竟,人九死一生从城里回来,受了伤,也受了罪,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就让人帮忙,不大合适。听到这里,探出头来:“爹,我跟大哥商量过了,地契落在我们兄妹二人名下。”
蒋满仓心下疑惑,有了字据,都不用自己出面就能改名啊。别人家或许不清楚这些事,蒋家这些年攒下来十几亩地,拢公买了六次,卖了一次。对这些事门清。
“你们自己跑一趟吧,我不想去。”
柳氏不说话了。
于蒋文草来说,这是自己亲爹,在兄妹俩和沈大河之间,肯定是帮着自家兄妹。她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就将匣子被人偷了的事情说了。
“那沈大河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在家里的时候没人拿他当外人,他可倒好……”
柳氏不愿意看着姐弟之间关系越来越恶,打断她的话:“他肯定是遇上了难处,又不好意思跟咱们说。他爹,这契书先落在我名下,稍后吃了饭,你跟我跑一趟吧。”
“我不去。”蒋满仓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闲闲靠在椅子上,本来夫妻之间分开之后又回来他有些心虚,此刻却完全没了那份忐忑。
明儿就去镇上将契书补回来,至于那张字据……就当没出现过。
回头想法子找到沈大河,将字据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