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帮忙的人已经将桌椅碗筷都已经规整好了。
送走了客人,天黑了下来,今日有喜,李母点亮了烛火。她对儿媳白天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想着今天大喜之日,便也没有多话,只吩咐道:“早点歇着。”
长辈们对于自己抢了新人风头这件事情并非不知。为表歉意,拉着李东南喝了不少酒。
李东南还年轻,以前也不好酒,醉得一塌糊涂。
照顾醉鬼这种事,钱立雪一次也没干过。进屋闻到满屋的酒气和酸臭,忍不住捂鼻子。
“伯母,你快来!”
白天才改口,她一着急就给忘了。
李母听到这称呼,本来也不在意。曾经她刚进门的时候也经常喊错,她没小气到为了这事训媳妇。
“怎么了?”
她在厨房里归置白天剩下来的饭菜,这种天气太热了,必须放到凉水里镇着,不然等明天起来就酸了。
进屋看见醉醺醺的儿子,李母一脸无奈:“你拿扫帚把地上收拾了就行。”
“那是泥地,哪里扫得干净?”想要铲地皮都不行,这么多年踩啊踩的,已经踩瓷实了。若是拿水冲……那是泥地,经不起泡,沾了水就会变得泥泞不堪。
“换一个屋住吧,在这屋里,我没法儿睡觉。”钱立雪想着这家里还有其他的几间房,换屋睡不是问题。
“不行,今天是新婚,你们必须睡婚床,那床上还有红枣呢。”李母一脸不高兴:“你们是夫妻,以后要互相扶持着走一辈子。不就是喝醉吗?东南他爹一年要喝醉好几次,我也从来没有将他赶出去过啊。再说,东南自己有分寸,今天喝这么多的酒,那是实在没法的推。长辈倒的酒他能不喝?”她不想跟儿媳妇多扯,摆了摆手:“不早了,赶紧睡。明天还要回门呢。”
说完,主动关上了门。
钱立雪闻着满屋的酸臭,忍不住眼泪汪汪。味道这么冲鼻子的屋子,谁睡得着啊?
真的,这屋的味儿比茅房好不了多少。
*
钱立雪自觉受了委屈,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而回家后的婆媳俩对于今日蒋玉安捐银子这事也不高兴。
当时答应下来,回头让人把银子送去村里的长辈那里不就行了吗?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
小柳氏忍不住道: “妮子,蒋公子他好像不懂得人情世故。”
孙氏抬头:“妮子,以后你可要劝一劝。”
简直是张口就来,楚云梨提醒:“娘,我是高嫁,人家愿意娶我就不错了。还我开口劝,万一把人惹恼了,再不来找我,我后半辈子怎么过?”
孙氏哑然,她算是发现了,女儿对自己有很多的不满。但凡自己一开口,她绝对要顶嘴。想到此,她真的伤心了,捂着脸回了自己的房中。
翌日早上,楚云梨去了蒋玉安的院子吃早饭。
在外人眼里,蒋玉安不舍得未婚妻吃苦,所以天天把人叫过去吃饭。而事实上,楚云梨每天饭后都要帮他针灸至少一次。
十多天下来,蒋玉安已经好转许多。除了看着面色苍白,其他就跟常人无异。很难想象这人在大半个月之前就要断气。
今日二人回门,楚云梨没忘,忙完后就往回走,却还是迟了,两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昨天这院子里摆了喜宴,剩下了不少菜。喜宴的菜色不算顶好,也比平时吃的饭菜要好得多。招待新人并不麻烦,将那些菜端出来就是了。
桌上正在摆饭,看见楚云梨进门,柳氏笑问:“妮子,今天回来这么早,吃饭了吗?”
楚云梨颔首,只见钱立雪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以前不怎么哭的人,昨天哭了半宿,眼睛不肿才怪。
“呦,受委屈了?”
红肿成那样的眼睛,谁看不见啊?
但钱立雪进门之后没有一个人问及,所有人都不问,她便也不好提。李东南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这事,这会儿听到了楚云梨的话,勉强笑道:“昨夜我喝醉了,雪儿照顾了我半宿。”
“那有什么好哭的?”柳氏没好气:“男人还没有个喝醉的时候了,再说东南又不是天天喝。嫁人后可不是家里。你要是一直这么小气,日子怕是没法过。”
钱立雪眼泪汪汪:“娘!”
当着女婿的面,小柳氏能怎么说?
“本来就是你不对,大喜之日有人灌酒那是好事。真的煮一大堆饭菜没人来吃才是闹笑话。”
钱立雪:“……”
“我知道,你们都不疼我了,都去捧大姐。大姐有本事,找了一个有钱的夫君,所以你们都再不把我往眼里放。以后我都不回来了。”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钱立雪就是如此。
她知道母亲不会放下自己不管,说这些话时一点负担都没有。
说完,拉着李东南就要走。
小夫妻俩回门,那可是大事。要是就这么负气走了,以后两家还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