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回头我就去庙里给你立一个长生排位……行不行?做人见好就收,别太恶毒。”
眼看两人不以为然,她语气越来越狠:“做人留一线,太恶毒了不会有好下场的。”
此时日头很高,已经有人在阴凉处等着谩骂二人了,蒋玉林尖声道:“对,你就放过我们,当为子孙积德。”
蒋玉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终于开了口:“我恶毒?说起来,你们那些孩子如今都在门开的慈幼院中有吃有喝,虽然过得不好,好歹还活着。蒋玉林,当初我爹娘收留你们兄妹,让你们养尊处优地长大,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可你们是怎么做的?险些让他们夫妻俩断子绝孙了呢,如果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我是不是该将慈幼院中那些孩子全部弄死,包括张家的姐弟俩一起送到阎王爷那儿?”
夫妻二人活生生打了个寒战。
张氏尖叫:“不行!”
蒋玉林张了张口,低下头道:“我错了,我们夫妻对不起你,但孩子是无辜的。求你……”
蒋玉安本来也没打算对几个孩子动手,冷笑一声:“做人呢,最要紧是知足。你们好生呆着,孩子就不会出事。”
两人再没想着出去,只是都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半个月后,两人先后离世。
*
蒋家生意做得很大,天有些冷了,都不想出门,于是,夫妻俩将事情吩咐下去,干脆收拾东西去了村里。
村里的房子里盘着炕,冬天特别暖和。
二人都不是愿意亏待自己的人,一路回去带了几马车的东西。
蒋玉安在村里人眼中一直是个善良的,善良到有几分冤大头的意思,他特意买了一些下等绸缎,每家分上一匹料子。
进村时,众人纷纷跟楚云梨打招呼,看着夫妻俩带着一溜儿华贵的马车入村,新建好的庄子大门开着,马车排着队进门,众人低低议论开了:“妮子如今真是富贵夫人了,不是雪儿那种装的。”
“那么几架马车,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置办。”
“方才妮子说,要在村里过年呢。应该是备的年货吧。”
“只有两个人呢,能吃多少?”
“你们就不懂了,我都听说他们院子里的下人天天白米饭大馒头,管够,一天三顿都有肉吃。”
“这还用你说,当初请人建房的时候就天天吃肉了。”
“妮子头上的那几颗东珠你们看见没,真的在发光诶。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才能买到……”
语气里满是羡慕,立刻就有人笑话:“你买得起吗?就算有,也不敢拿出来呀,谁能跟妮子似的往头上戴?”
咱们觉得贵重得不得了的玩意儿,对人家来说就是个绑头发的绳子而已。
这话传入了钱立雪的耳中。
她特别难受,养了许久的伤,因为受伤太重,到底还是留下了暗疾,现在的她不能久站,站一会儿就腰疼地厉害。
本来她的名声就不好,又嫁了两次,村里人都不愿意娶,但钱家放出消息后,好歹也有人上门询问。可这生了病,提亲的人纷纷都打了退堂鼓。
村里娶媳妇,娶回来是要生儿育女帮忙干活的,虽然话难听,可要是不干活,没谁愿意娶,要是娶一个有病的,到时候还得伺候着,谁家也没有这份闲心。
钱立雪不想嫁到村里当牛做马,可又决定不了自己的婚事。本以为还是得辛苦一生,没想到有了这样的转机……其实这转机她并不想要。一时间门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哭。
以前她容貌上佳,又有自信。去了城里一趟又被休了两次,已经不敢折腾,不甘心嫁到村里,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前路。
值得一提的是,家里为了还赌债,把房子和地都卖了。如今他们一家子挤在村头的小茅房里,别说有单独的屋子,连单独的床都没有。她得和奶一起睡。
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外面风声呼呼,屋子里也到处漏风,听着外面议论纷纷,钱立雪心里是要多酸有多酸。
她像自虐似的出门,支着耳朵听钱立妮的近况。
然后,她扶着腰缓缓去了蒋家的庄子,以前这地方主子不在,里面的人只需要打扫一下,每月就有二钱银子,经常在村里买鸡买蛋。实在让人羡慕。
此刻庄子大门打开,不少人进进出出。钱立雪一打听,才知道是钱立妮买了料子发给村里的人。
见人就发!
钱立雪眼圈都气红了。随即就想到自家也算是村里人,不说让钱立妮把他们当亲人看待,只当做陌生的邻居,也应该有东西领。于是,她也上前排队,想着去早一点,挑一匹鲜嫩的料子做衣裳穿。如果换成家里其他人来拿,多半是选一匹男人穿的,最好落到立新身上。
一想到这个弟弟,她心头满是戾气。
不就是比她多长了一点东西?无论犯什么错,家里人都会无底线的原谅,把所有的家业败光了,刚教训几句,看他不高兴,一家人还要哄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