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日还带来了新请的账房先生。
温盼安打算把库房中所有的东西都全部翻过一遍,重新登记再册,然后和原先的账本比对。
白姨娘听到二人撬锁,眼睛瞪大:“他们怎么敢?”
温盼安当然敢,他自认是府里最正经的主子,就没有他不能碰的东西。
两人坐在阴凉的大树底下,吃着茶水点心。几代积累下来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大半天过去,才理出来三成。
被气出门的温大人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库房中一片乌烟瘴气,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忙中有序。他目光落在大树底下的小夫妻身上,怒吼道:“温盼安,你在做甚?”
“查账啊。”温盼安振振有词,“你是我娘的男人,确实该她养着,你的女人和孩子勉强也归她管。反正家大业大不缺这点银子,谁让她眼神不好,挑中了你这个情种呢。但……白姨娘的家人可不归她管,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连亲戚都算不上,也好意思花她银子?”
温大人不确定白姨娘有没有拿银子回娘家,但想来是有的。以前他都没管这些杂事,正如温盼安所言,家大业大的,那些人花的银子不过九牛一毛。
“白姨娘都没有亲人,怎么可能接济外人?”
楚云梨接话:“有没有的,查查就知道了。”
温大人在儿子面前有些心虚,不敢太过强势,面对出身低还是个弃妇的儿媳就没那么客气,当即嘲讽道:“只有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才会在意这些小钱。”
“不管大钱小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可不能给外人花呀!说难听点,拿来送给乞丐,人家还知道道一句谢,哪怕是扔了一块肉给路边的野狗,那狗还知道摇尾巴呢。不明不白花了咱们家的银子,连句话都没有,甚至还否认说没有这回事,这种人分明连野狗都不如,对着这样的畜生。儿媳自认为不能让他们占便宜。”楚云梨振振有词,“都说拿人手短。白姨娘这些年带着几个孩子分明得了我婆婆的好,结果呢,连牌位都没正经立过,说她忘恩负义都是客气的,分明是放下碗骂娘的混账。”
温大人不知该怎么回应这话。
虽然府里的大事小情都是白姨娘在做主。可牌位这东西,应该是他的事,他不过问,祠堂中也不能没有主母的牌位。
事实上,提及祠堂,他更心虚。之前岳父没了,妻子也已不在。他就把原先首辅准备的祠堂全部推翻,然后将温家的祖宗请了进去。
想到儿子也是温家人,祭拜温家的祖宗应当应分。他那点心虚瞬间就被抛开了。心里明白,面上却只能装糊涂,一脸惊讶地问:“有这事?”
温盼安侧头看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是呢,爹不知道我打开祠堂的时候看见祖宗牌位有多窝火,本来我是想带着新婚妻子去祭拜祖宗,然后发现很不合适。儿子已经让人去赶制新的牌位,匠人说了,十日之后会送新的来。”
只赶制一块牌位,哪里需要十日?
想到某种可能,温大人忍不住问:“你还想祭拜你外祖父祖上?”
温盼安一本正经点头:“是呢。顾家没有其他人,当初我娘与你成亲,除了你没有改姓之外,跟入赘无异。我就想啊,反正你也不止一个儿子,干脆我随了顾姓算了。”
温大人:“……”
儿子如果正经跟他商量,他也不会不答应,可这事情连提都没提,儿子就私自定下,他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答应了么?”
温盼安似笑非笑:“你搬走祠堂一大堆牌位的时候,也没有问过我这个顾氏唯一的后人啊。”
温大人眼看说不过儿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头疼地道:“随便你!爱姓什么姓什么。”
正如温盼安所言,他不止一个儿子。尤其温盼安是个病秧子,也不指望他传宗接代,更没指望他光宗耀祖。不姓温也罢!
扯了祠堂的事,温久也知道想阻止这二人不翻库房是不大可能了,干脆转身就走。
看着他背影,楚云梨出声:“对了,有件事情还没跟温大人说。祠堂里那些牌位太陈旧,夫君说拿来当柴火不错……”
话音未落,温久已经回身,眼神阴沉得像是要吃人。
“你们拿去烧了?”
温盼安笑容满面:“我是想拿来当柴火的,可夫人说不合适,到底是祖宗嘛。刚好外头有人要买那种木头,我二两银子卖掉了。”
温久脑子“嗡”地一声,炸得他一片空白。
卖了?
祖宗牌位没了?
“混账东西,你这是要做什么?对为父不满,你冲本大人来啊,折腾祖宗做什么,不积阴德的玩意儿,你就不怕祖宗怪罪?”
比起他的暴怒,温盼安一脸平静,道:“爹,儿子不认为那些祖宗会怪罪儿子,毕竟,是他们自己先占了不合适的地儿,那地方往前几百年都是顾家祠堂,是你这个后人没安排好,才让他们得了一场无妄之灾啊。”
楚云梨并不觉得过分。温久是顾家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