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伟只顾着埋头赶路,或者说,他心里有事,顾不上其他。
楚云梨伸手拦了一架马车。
“廖俊伟,上马车吧,走路怕是天黑都走不到地方。”
听到这话,廖俊伟回头,看到李莲花已经坐好,他从小就不用下苦力,上工的地方离自家院子很近,也不喜欢走路,当即掉头上了马车,嘴上却不想服输:“咱们俩都要分开了,你叫我做什么?我自己找不到路么?”
楚云梨是怕他半路该主意才要把人叫到身边的,听到这话,若不是念及婚书,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她闭上眼睛,懒得多说。
廖俊伟心里乱糟糟的,这件事情被爹娘知道后,肯定会生他的气。但李莲花不愿意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想到此,他有了个主意:“莲花,你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转眼就要做祖父母的人,现在跑去和离真就是一场笑话。我知道,你气的是我在外头跟张芸儿私底下来往,但我也是为了孩子……归根结底,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我的妻子。咱俩才是一家人,要不然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些银票,今儿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楚云梨嗤笑。
“就说你舍不得我吧?你还不承认。若你舍得把廖根宝送回家,从此后与张芸儿再不来往,再把家里所有的积蓄交到我手中由我管家……当然了,我天天在家绣花,也不可能守着你,你得对天发誓再不见张芸儿。若你能办到,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廖根宝就是廖家人的宝贝疙瘩,楚云梨甚至怀疑那孩子是廖俊伟亲生。
如果是亲生,就更不可能断绝关系了。
更何况,家里的银子也不可能交到李莲花的手上。
廖俊伟气道:“你在想屁吃。”
楚云梨呵呵,重新闭上了眼。
接下来一路,廖俊伟都气鼓鼓的。此处距离衙门坐马车需要三刻钟。
到了衙门之外,楚云梨率先去找了师爷,然后掏出了那张和离书。
“麻烦您了。”
师爷看见有人和离,顿感意外,多瞅了二人一眼:“房契呢?”
廖俊伟脸色难看,到底还是把泛黄的契书交了出来,他是个有心眼的,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说服了父亲将房契写在了他的名下。若不是如此,只靠他们二人,还改不了房契。
师爷让自己边上打下手的人去找婚书,自己写了一张房契,写明了转让原因,然后让夫妻二人摁指印,一式三份,两人各自拿一张,衙门存一张。
这边办好,婚书才到。
这张婚书已经快二十年,不光发黄,还有些破烂。师爷将婚书推到两人面前:“几年前衙门的库房着火,当时提了不少水来救火。好些文书都打湿了,后来虽然晒干了,但到底还是有些影响。”
楚云梨伸手取过婚书与和离书叠好放在怀中,最后才是房契,放在了另一边,又认真道了谢,这才转身离开。
廖俊伟看她走得毫无留恋,心里颇不是滋味。在他看来,应该是李莲花离不开他才对。
“等等我。”
他追出了门。
楚云梨让方才的那个车夫在门口等,出门之后直接进了车厢里,看到追出来的廖俊伟,吩咐道:“叔,我们走吧。”
廖俊伟以为能上马车,还没跑到地方,就见马车已经离去。他站在原地傻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也对,来的时候两人还是夫妻,现在已经不是了。
这李莲花,真就那么烦他?
回去的路上,楚云梨心情不错,方才她一路过来,心里一直提着,如果遇上了廖家夫妻,绝对没有这么顺利。
现在尘埃落地,即便遇上了,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马车一路飞快,楚云梨直奔廖家院子。
不,李家院子!
现在这个院子,已经放在了她的名下,只要她不答应改名,除非她死了,不然这院子永远都是她的。
到家时,姐妹几人正排排坐在屋檐下绣花。看到她进门来,廖招儿立刻迎上前。
“娘,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吃东西了吗?厨房里的锅中热着饭菜,我去给你拿。”
楚云梨点点头:“我自己去吃。”
她拿了个馍馍,看到锅中剩的鸡腿,心中一暖。
烧鸡是按只卖的,都说无奸不商,每一家的烧鸡选用的鸡都不大,一是鸡的价钱要便宜一点,二是容易熟。
姐妹四人分吃一只鸡,还能剩下一只鸡腿,明显是特意给她留的。
楚云梨也不客气,一手拿馍馍,一手抓鸡腿。靠着厨房门口吃着,抽空道:“我和你们的爹已经和离,刚才就是去衙门办这件事。今日之后,你们跟着我过。”
这件事情早在夫妻俩离开的时候姐妹几人就已经得知,夫妻二人走后,她们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怎么都安宁不了,嘴上没说,心里却各种猜测。
廖招儿忙问:“那我们岂不是要收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