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点点头。
林济阳又开始发脾气:“咱们府里上百号人不够你使唤?跑到别人府上去要人,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什么别人,那不是你妹妹吗?”楚云梨冷笑一声,“过去那些年,我们每年都送几万两银子过去,就问她讨要一个下人而已……将心比心,如果我们两家调换位置,她会不会跟我们一样送银子?”
林济阳不爱听这些废话:“赶紧把马夫给人送回去,要是缺人赶马车,回头找了中人多选几个好手就是了。”
楚云梨抓着一本医书,随口道:“我就不!我跟那个马夫挺有缘分的,已经打算收他做养子,等下个月,找个好日子宴请宾客,让他见见人。”
本来自觉说完了话要离开的林济阳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惊了。
“你说什么?养子?你跟谁商量了?”
楚云梨面色如常:“用我自己的银子养,用得着跟谁商量?反正这府里养了多少人你从来都不操心,多养一个人,多添一双筷子而已,瞧瞧你那脾气,多大点事。”
“这是添一双筷子的事吗?”林济阳满脸怒气,“这事不成,赶紧把人送走。”
“我就不送,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把人送走,底下的人怎么看我?”楚云梨满脸倔强。
林济阳只觉得头疼。
“咱们一个儿子你都操心不过来,怎么还往家扒拉呢?这要是亲生的就算了,又不是亲生……”
楚云梨打断他:“牧屿太不听话,我看了头疼,所以想找一个乖巧的。他长得很俊,我看了就觉得心情好。”
林济阳:“……”很俊?
夫妻俩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亲密过,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她该不会是……林济阳想到这里,脸色黑沉如水,“夫人,你是有夫之妇。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别……”
楚云梨打断他:“老爷当真没做过?”
“当然没有。”林济阳一脸严肃。
楚云梨似笑非笑:“那么,老爷敢对天发誓吗?说你从来没有碰过除我以外的女人,从来没有跟外头的那些贱人生下野种,如果有,你和贱人还有贱人生的儿女都不得好死!老爷敢发誓,我就信。”
林济阳心头一跳,他瞪着面前女子:“你是不是听人胡说八道了?夫人,再说一遍,我对你的心有目共睹,你说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不要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就回来闹,什么发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既然老爷清清白白坦坦荡荡,那为何不敢发誓?”楚云梨咄咄逼人,“老爷,我听着呢,你快点!”
林济阳一拂袖:“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你这个泼妇乱说。”
楚云梨不紧不慢地叹息一声:“哎呀,到底不是我年轻的时候了,那时老爷说我是天上仙,如今老了,便成了泼妇。”
林济阳听到这句,怒气上涌,又想与之分辨。忽然看到门口有请安的动静,江氏笑盈盈走了进来。
江南离京城不远,快马只需要一日。
江氏手里抓着一封信:“嫂嫂,我哥哥他答应了,让咱们尽快上门提亲。不用去京城,就去江家老宅就行,你快准备东西,明儿就去!”
林济阳大喜。
楚云梨看他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这是想让钱芳华带着媒人上门提亲。
这门婚事本身就有问题,且林牧屿一心想娶赵婉儿,定这亲事那真的是里外不是人。楚云梨软软坐在了廊下:“我的头好疼啊!大夫,麻烦你。”
大夫还在对药材,听到这话,立刻将手里的账册交给身边的药童上前把脉。
“夫人这是忧思过重,肝火旺盛,得好好静养着,再喝两副药。”
林济阳皱了皱眉,江家好不容易松口,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万一就这耽搁的两天里江家反悔了怎么办?
这病得可真不是时候。
“严重吗?”
大夫想了想:“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古籍上有许多得了此症的人最后疯癫无状……主要还是要请夫人放宽心,不要钻牛角尖,生气的时候就想想高兴的事,不要一味沉溺在怒气和怨愤之中。”
楚云梨点点头,“虚弱”地靠在柱子上。
林济阳看她脸色苍白,也不好再让她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但儿女婚事,必须要有亲生的爹娘亲自登门才算慎重。
钱芳华去不了,那只能他自己上了。
“弟妹,麻烦你帮我找个媒人,再准备一份礼物。”
江氏大喜。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她父亲不得长辈看中,江家所有的银子和资源都在京城。她手头的银子很少,能抠一点儿是一点。
办成亲这种大事花销很大,里面的油水很多。
“大哥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等到二人一走,楚云梨就站直了身子过去看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