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圣旨上没有了那句“着令左千牛大将军孟月池总领军事”。
圣旨到了军帐之中,孟月池还没如何,孟月容已经气成了个河豚似的。
“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没什么意思。”孟月池笑了,“加上义武军,我现在手上有十二万人,再把这十万大军都归我调遣……我今天打完了屠勋,明天睡不着的就是陛下了。”
“阿姐,你都不生气吗?”
早有预料之事,有什么可气的?
摸摸自己妹妹的脑袋,孟
月池说:“别气了,不管怎么说,符离和凤城两地,咱们筹谋日久,总要拿下。”
孟月容走了。
小六抱着册子探头探脑走了过来。
“月池,我算好了。”
“小六真厉害。”
小六嘿嘿笑了笑,突然低下了头,还闭上了眼睛。
孟月池看了看他发顶,也没落了鸟屎呀。
“怎么了?”
“摸摸。”
他看见月池会摸人的头,他也要。
孟月池抬手捏了捏鼻子,如果陆郎君哪日治好了脑袋,说不定会当场自尽吧。
“我摸我妹妹的头,是因为她生气了,你懂么?她生气了我才摸她头。”
“哦。”
小六低着头走开了。
随着各路大军逼近,叛军内乱象益现,各路大军则攻城拔寨,逼近叛军固守的要地。
玉衡二十六年一月,趁着符离外县土豪李氏带兵夺城,孟月池亲率大军焚烧符离外栅,围困了符离。
围困符离第十日,她收到了符离守将张玄易的降书。
正月十五,张玄易请另外两位叛军守将花亭饮酒,趁机用弓弦将令人勒死,随后开门献城。
第二日,几辆马车在平卢军的护卫下离开了符离,马车上,原符离学政越灵棋抱着一个女子,笑着说:
“等咱们到了平卢,什么都是新的,天地是新的,人也是。”
又过十日,平卢军围困凤城。
原武宁卫书吏于寒衾连同数人趁机大开城门。
平卢军长驱直入,与叛军恶战于街巷。
“你们不是说以前的官兵的可以投降,就不追究了吗?”
看着被绑缚在马前的叛军将领,息猛女笑了笑:
“你是随着屠勋从象州回来的。”
在没有公之于众的平卢节度使令上,随屠勋自象州北归的武宁戍卒,杀无赦。
屠勋一干亲信死忠死于刀兵之下,唯有屠勋自己带着数千人向西奔逃而去。
平卢军占下了凤城几日后,山南东道节度使黎东升带来了陛下的圣旨。
“随屠勋自象州北归的武宁戍卒,亲族不留。”
看着圣旨,所有人又看向了穿着一身素衣的孟月池。
“这事交给黎大人,咱们撤出凤城。”
巷间血战的痕迹还没擦去,凤城之内再生杀孽。
背对着凤城,孟月容低着头:
“阿姐,一开始,他们好像只是想回家。”
“他们只是想回家。”
孟月池面无表情。
她本以为,把那些戍卒杀了,就能给他们的家人一线生机。
“月池。”
不知道从哪辆马车上溜下来的小六突然跑到她的马旁边。
“你低头。”
孟月池有些疑惑地低头。
小六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傻笑着跑走了。
玉衡二十六年四月,屠勋被几路来抢功的节度使困于河道之间,再无可复胜之机。
孟月池引平卢军北回,路上,圣旨又来。
“平卢节度使孟月池骄狂自傲,剿贼不利,以至贼兵外逃,几欲危及繁京,夺左千牛大将军衔。”!
“月池,我算好账了!”
算起来,陆寒城也已经疯了一年,孟月池都快忘了当年那位从淅川一路跑到庐陵来劝她别放弃科举的陆郎君了。
用手撑着头,她对着小六笑了笑:
“你看看,这上面有你认识的名字吗?”
小六拿过名册,认认真真地翻啊翻。
“这个,张玄易。”
“你认识此人?”
“张玄易,玉衡十年任北山校尉,玉衡十七年升凤城守将。”
“真不愧是干过御前奉旨的人。”孟月池满意地点点头,人肉算盘的新用法让她很惊喜,“还有你记得的吗?”
“越灵棋,玉衡十九年任襄州学政,玉衡二十三年迁为符离学政。”
“越灵棋?”
孟月池在小六认出来的这两个名字上都画了圈。
“既然是玉衡二十三年被贬,很可能是女旧
臣遗脉,可以写信问问柳姨母。”
眼巴巴看着孟月池坐回去写信,小六举着名册轻声说: